2006年10月11日,胡润富豪榜发榜当天,49岁的张茵身在美国。几乎在一夜之间,张茵这个名字红遍了大江南北。而“女首富”张茵的出现也打破了一直以来富豪榜的翘楚之位皆为男士的格局。
在胡润富豪榜发布前7个月,玖龙纸业在香港上市,这成为张茵事业上的转折点,也是她一跃登上胡润财富榜榜魁的主因。
这个曾经拒绝登上榜单的造纸业女强人行事低调,为人谦恭。直至10月11日胡润富豪榜揭晓,张茵背后的财富才公布于众人面前。
富豪榜制造者胡润说,张茵是全世界最富有的独立创业女性,中国商业女性的角色已发生了“戏剧性的变化”。
而今年以来的“血汗工厂”指责,也让玖龙纸业深陷漩涡。面对国内外众多媒体,张茵亲自回国应对解释。辛苦建立起来的庞大帝国,不该因为无谓的指责而蒙羞。
在2006年10月11日之前,人们对张茵几乎一无所知。记者之前曾在玖龙纸业10周年庆典上采访过她,但当时也根本不曾想到,她日后会成为首富。
对她的发现也充满偶然,这一点就连胡润富豪榜的制作者也承认。5年前,胡润的调研团队了解到在东莞有个做得很大的企业家,但这一企业家不为外界所知。他们开始联系张茵,得到的是断然的拒绝。2003年,神秘的张茵第一次登上“胡润百富榜”,以25亿元人民币的资产位居第17位。这一上榜的结果是,胡润接到了张茵的律师函,因为她不愿意上榜。
深陷“血汗工厂”漩涡
自从张茵成为女首富后,关于玖龙纸业的新闻越来越多。张茵在两会上的发言遭人炮轰,今年4月,更是深陷“血汗工厂”漩涡。树大招风在玖龙纸业和张茵身上得到了全面的证明。
今年4月15日,非政府组织——香港大学师生监察无良企业行动(SACOM)发布一份调查报告,将玖龙纸业这家规模排行中国第一、亚洲第二、世界第八的造纸企业定性为“血汗工厂”、“港企之耻”。报告指责其工作环境危险,借工伤事故敛财,“点血成金”等无良行为。
危机扑面而来。5月7日,玖龙纸业举行新闻发布会上,张茵及玖龙纸业其他高管悉数到场。2006年胡润财富榜列为中国内地首富的张茵觉得有点“冤”。
张茵说,玖龙纸业成功的关键是找到了“变废为宝”的商业模式,将废纸循环再生利用,打造了资源型、环保型的造纸新模式,实现了商业扩张,而非靠苛待员工积累财富。
她说,玖龙纸业是资本密集型企业,员工成本仅占营业额的4.7%。2007年东莞市社会平均月工资标准为960元,而玖龙的辅助工每月的待遇都在1500元左右。玖龙目前已经没有“临时工”,辅助工占总雇员数的不足两成。公司已按《劳动合同法》的规定,与所有员工签订了劳动合同。
针对“频发工伤事故”的指责,玖龙负责人表示,其亿元产值工伤率和伤害率均远低于广东省平均值;对“借工伤事故敛财”之说,玖龙负责人表示是“无稽之谈”。谈及被重点“批判”、包含众多不合理处罚条款的《员工手册》,玖龙负责人称,该手册在2005年已经失效。2007年8月通过的新《员工手册》并未包含涉及罚款的任何款项。
面对SACOM报告及其造成的负面影响,张茵说,“我们永远欢迎善意的关注,作为一家负责任的企业,我们有勇气面对并致力于改善企业管理中的一些不够周全的地方。大家可以随时参观考察我们的企业,看看玖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。”
危机过去了,玖龙还在继续。
发家史
靠“废纸回收”发家
张茵祖籍山东,出生在东北,在完成学业后,在工厂做过工业会计,并在深圳信托下属的一家合资企业里担任财务工作,直到在一家香港贸易公司做包装纸的业务。
上世纪80年代初的中国造纸业几乎是一片空白,许多品种的纸都依靠进口。1985年,张茵受中国一造纸厂委托去香港收购废纸,开始涉足将稻草浆造纸改为环保造纸这个领域。她很快了解到内地纸张短缺的情况和巨大的市场潜力。
1985年,27岁的张茵迅速地做出一个决定,辞掉国内不错的工作,带着3万元独自闯香港,成立废纸收购公司。
到了1987年,张茵开始在中国选择投资合作伙伴,第一站就是她的出生地东北。张茵和辽宁营口造纸厂的合资很快获得了成功。随后,她又与武汉东风造纸厂、河北唐山造纸厂进行合资,投资规模进一步扩大。1988年,张茵在东莞建立了自己的独资工厂——东莞中南纸业有限公司,主要生产生活用纸,产品遍及全国各地,并在国内广泛投资造纸。
转道美国造就纸业王国
1990年,张茵与丈夫刘名中作出决定,把事业迁往世界最大的原材料市场美国,在那里建立了美国中南控股,与超市和商场建立合作的打包和废纸回收业务,为中国的工厂输送可回收废纸。
细心的张茵也利用了别人没有发现的机遇。大量运送出口货物的集装箱回到中国时都是空返,张茵只用极低的运费就把美国的废纸运到了中国。此后10年间,张茵成立的美国中南控股先后建起7家打包厂和运输企业,成为真正的“废纸回收大王”。
1996年,中国的高档包装纸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,尤其高级牛卡纸,几乎全部从国外进口。同年,张茵在东莞投资1.1亿美元建设玖龙纸业,将从美国进口的废纸生产为高档牛卡纸。1999年7月,张茵继续注资1.1亿美元,进行二期工程扩建。2004年,张茵再度投入1亿多美元,进行三期工程扩建。张茵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,成就了如今的纸业王国。
家庭
丈夫是她的好帮手
根据2006年玖龙纸业公开资料显示,玖龙纸业总市值约375亿元,张茵和丈夫刘名中、弟弟张成飞控股拥有其72%的股份。在玖龙纸业九位董事席位中,张茵、刘名中、张成飞是执行董事,一个儿子是非执行董事。
张茵的丈夫刘名中出生于台湾,成长在巴西,毕业于名牌大学,精通英语、葡萄牙语,处事稳健细致。张茵与丈夫是在一次贸易上认识的,当时的张茵事业已经很成功了,而刘名中的身份是一名医生,拥有几个诊所,并同时兼做钢铁贸易。两人结婚以后,由于张茵的事业越做越大,便想到要拉丈夫一起经营,经过一番考虑,刘名中答应了张茵的请求。
记者手记
东莞民间“卧虎藏龙”
一家从事废纸生意的企业,造就了一个中国女首富。东莞民间卧虎藏龙已是很多人的共识。曾被誉为东莞民间首富的王金城家族,至今仍然低调,这也是东莞富人的一贯作风,不愿张扬。
在繁华的背后,玖龙的危机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,所有富有一族的发迹,总或多或少带有可被指责的地方;而东莞众多家族企业,如何延续,更是需要考虑的问题,竞争力在这样一个时代是如此的重要。
东莞还面临着环境、企业升级转型问题,还面临着众多新莞人带来的诸多问题,卧虎藏龙的东莞富有家族能做更多的事情。东莞奇迹,远没有止境。